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筚路蓝缕二十春

1998-07-18 来源:光明日报 温济泽 我有话说

万事开头难。我们研究生院的创业也真难。

1978年,邓小平同志提出恢复研究生制度。胡乔木同志立即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党组传达并决定:由当时所属的十几个研究所,按各所能带研究生的导师人力,和办公室挤得下能有座位的人数,订招生计划,招生总人数在250人以内。当时社科院也刚成立不到一年,只有一座破旧不堪的办公楼。

报名和考试的结果大大出人意料。报名的竟达5000多人,成绩优良的超过250人。这里面不仅有“文革”前的大学毕业生,而且有很多“文革”初期的初中生,经刻苦自学在专业和外语上得到这么好的成绩。看到这么好的成绩,许多人深深赞叹中华民族是个压不倒、也乱不垮的优秀的民族!党组果断地决定:把成绩优良的一个不漏地录取下来,共录取440多人;由社科院克服一切困难,创办研究生院统筹教学,统一管理。

胡乔木同志提议请陈翰笙同志任研究生院院长,陈老是我国第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和国内外知名学者,德高望重,众望所归。并指定我兼任副院长(当时我在科研组织局),协助陈老工作。我奉命到陈老家,说明来意。陈老问:“校舍在哪里?”我说:“只好暂时借用,以后再建新房。”陈老又问:“有多少教授?”我说:“各研究所的研究员不少人可以兼教授。”

陈老听此情况,加上经动乱后身体不大好,就推辞说:“我已年过八秩,年迈体衰,难以胜任,你年轻,你干吧!”其实那一年我也64岁了。以后陈老见到我,多次亲切地半开玩笑地叫我“布尔什维克”。我又向乔木同志建议请周扬同志任院长。

周扬同志那时任社科院副院长,主管文学片。乔木同志说:“你们很熟,你先找他商量一下吧!”周扬同志听了我说的困难和紧迫的情况,加上我说:“请你掌握全院大政方针,具体工作我保证做好。”他稍加思索就答应了。这样,周扬同志就成为我院的第一任院长。

我们研究生院是在1978年8月25日经中央批准成立的。第一年借了3处校舍,院部和大多数系设在北京师范大学借的一幢半楼房,哲学系和新闻系各有80多人,前者借了全总干校的校舍,后者借了人民日报社的宿舍。除人民日报社宿舍长期借用至今外,1980年,因借用期满,原住北师大的一摊搬到十一学校(部队办的十年一贯制学校),哲学系搬到东郊的一家骡马大店。我以院部的一摊为重点,有时去哲学系和新闻系。有一次,乔木同志闲谈,谈到小平同志批评一个大学校长的事,说学校不是机关,校长不能像在机关工作那样按时下班,晚上是学生活动的重要时间,校长也应跟学生在一起。乔木同志谈时似乎无心,我却十分留意。从此我住在十一学校办公室,每星期只回家一两次,力求跟同学打成一片(我住了大约6年,直到1985年我病倒住进医院)。那时候,请一些机关负责人和知名学者专家做报告,都得借附近单位的礼堂。我也跟着同学们一起东奔西跑。有一次,一个同学问我:“温老师!我们像一群吉卜赛人,哪天才能有安定的校舍啊!”我说:“我们正在努力,我想一年两年总会有的。”

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建院会如此困难。1978年9月社科院就向国家计委、国家建委报了建院计划书。经过层层批审,特别是找地征地的困难,到1982年9月才得到北京市人民政府同意征用现在院址的复函。1984年8月开工,主体工程到1987年竣工。为了建院我们所写的报告申请,得到的批复,以及与有关单位的协议、合同等等就达约250件。前后所花的时间8年多。我曾慨叹说:“全民抗日战争,打了8年,我们建院的时间,真想不到比8年还长。”这中间还有一个曲折,我们原来是请三机部设计院设计的,要求能照顾到21世纪上半期的要求。设计已接近完成,因随物价上涨,预算不够,我就直接找了当时国家计委主任宋平同志,请求追加建院费用。他问我:“为什么必须办研究生院呢?”我说:“请您想想,当年在延安为什么要办马列学院和中央研究院。”他一听就说:“这我明白了,不必多说了,你说要追加多少钱?”我说:“两千万。”他说:“好吧,你回去用党组名义写个报告给计委,我批。”我向党组汇报,党组对办研究生院的意见本来就不完全一致,对我的汇报也未讨论,拖延不办,后来由党组书记和分工主管基建的党组成员决定,要我们更换个设计单位,改由他们找的另一个设计公司降低规格、因陋就简地重新设计,研究生院就建成了1987年的那个样子。现任书记廖世伦、院长方克立同志来院时,我第一次见面就遗憾地说:“留下这样一个不够理想的摊子,有些困难就要你们去克服了。”现在的学术报告厅、留学生宿舍新楼等,都是他们来后新建的。

(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第二任院长,著名新闻学家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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